国际刑事法院为什么要逮捕菲律宾前总统杜特尔特?我尽量说保守一点。杜特尔特被捕,主要原因是在所谓的“反毒战争”中,任意处决菲律宾人。
据说有数千到数万人在这场运动中遭到屠杀。这个杜特尔特,号称“菲律宾川普”。川普曾经戏称,自己在纽约第五大道射杀一个人,民调也不会受到影响。杜特尔特则亲自验证了这一点。他公开炫耀自己杀过人,民望竟然不降反升。
杜特尔特上高中时就好勇斗狠,是个恣意任侠的不良少年,自称16岁就杀过人,理由仅仅是和对方互相看了一眼。在从政前还曾频繁入狱。
他自称在海滩醉酒时刺杀一个坏人,还枪杀过嫌疑犯,或是把一名杀人犯从直升机上抛下去。他自称这是替天行道,因为他亲手干掉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在反毒战争中,杜特尔特号召马尼拉民众施行私法正义。他在演讲中说,如果你认识毒虫,就应该直接杀了他们。
据国际特赦组织统计,杜特尔特掌权前六个月,至少有七千人在反毒战争中死亡,这成了公报私仇的大好机会,许多无辜平民也惨遭杀害。在他曾经担任市长的达沃市,还发现了数千具遗骸的集体处决坑。
面对外界质问,杜特尔特在造势集会上为自己辩护说:“假设(所控罪名)是真的,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为我自己、我的家人?都是为了大家和大家的孩子,为了我们的国家。”
杜特尔特是当今世界民粹政治的元老级人物。民粹派的统治方式,例如攻击精英、煽动社群,执意撒谎,还有过度简化政策,经过杜特尔特的创造和改良,成为其他强人纷纷效仿的手段。
但是杜特尔特缺乏意识形态,他不讲让菲律宾再次伟大,也不讲给我20年还你一个伟大的菲律宾,他不在乎这些堂而皇之的宣传,也从未试图为自己的行为提供合理的解释。这点跟川普很像。和川普一样,他靠本能和人脉,依照效忠程度和个人情谊决定任命的对象,他的童年好友杜明奎担任财政部长,另一名同学梅迪亚德雅则担任总统府最高职位文官长。外交部长、司法部长都是他的同学,儿女则分别成为地方市长。
就像川普说移民里面很多人是罪犯,杜特尔特说毒品问题是菲律宾人焦虑和缺乏安全感的来源。杜特尔特深知大众对政治人物的不信任,和对贪腐的厌恶,他把自己包装成来自乡下的穷小子,无依无傍,举止粗俗,操着一口地方口音,代表最广大民众的利益。而实际上杜特尔特也是出身政治世家,他的父亲曾是地方首长,还加入了总统内阁。杜特尔特能有今天,离不开家族的政治人脉。
杜特尔特和川普彼此有好感。2017年11月,在马尼拉高峰会上,杜特尔特与川普首次见面,当时他唱了一首菲律宾歌曲献给川普,歌词里有一句:你是我的光,你是我心里的一半。
有人说是美国要搞垮杜特尔特,其实菲律宾是世界上最亲美的国家之一,所以杜特尔特的反美立场注定无法持久。菲律宾曾作为美国的殖民地长达半个世纪,民众对美国文化感到亲切,超过半数菲律宾人会说英语,美国太平洋舰队在菲律宾有基地。杜特尔特就职演说中就引用了罗斯福和林肯的语录。
他之所以被捕,自然有内部权力斗争的因素,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个人太残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