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三點的紅磡天橋底,幾個媽媽圍著手機螢幕嘆氣。「阿陳太個女派到嗰間呀,聽講上個月又有老師劈炮」話音未落,穿校服的小女孩扯著母親衣角喊餓,書包肩帶滑落到手肘。這種焦灼像潮濕的季風,每年五月就籠罩香港街頭。
所謂「全港最差小學排名」在家長群組瘋傳時,我正陪教育心理學家李博士翻查油麻地某校的陽光計劃報告。她突然把平板轉向我:「你看這份『黑名單』第三位——」螢幕亮起某校操場照片,孩子們在斑駁的籃球架下追著自製紙球大笑。「三年前我在此做融合教育研究時,他們用奶茶杯種的綠豆苗,現在爬滿整個生態牆。」
排名背後的真相往往藏在數據夾縫裡。教育局去年通報的「持續發展支援計劃」學校名單中,被標籤為「弱勢」的深水埗某校,課室窗台擺滿生鏽的鐵皮盒。校長林女士帶我觸摸盒內粗糲的陶土:「每個孩子捏出原生家庭的傷痕,我們用藝術治療替代懲罰。」當全港學界追求奧數獎盃時,這裡的教師每週三放學後牽著單親孩童的手,走過桂林街菜市場認蔬菜價格。
真正要避開的不是榜上有名的學校,而是某些隱形的教育黑洞。九龍城那間年年派位爆滿的「神校」,禮堂懸掛著五十面海外遊學團錦旗,卻有家長在深夜來訊:「女兒背不出聖經金句就被罰抄整本箴言,現正在吃抗憂鬱藥。」我翻開該校華麗的宣傳冊,操場照片角落隱約可見「精英班專用」的隔離網。
前資助小學校長鄭sir泡著陳皮普洱,在茶餐廳油膩的卡座畫出選校黃金三角:左邊寫「教師流動率」,他指著某校官網教師合照:「注意看背景的聖誕裝飾,連續三年相同雪花貼——團隊穩定勝過名校光環。」右邊角標「課外支援」,他突然掏出手機展示某校通告:「看這張游泳班收費單,註明『清貧生可申請洗熨校服補貼』,這種細節才見真心。」頂端畫個大圓:「去放學時段蹲點,看孩童出校門的眼神,比任何開放日表演都真實。」
北角某書局角落,我遇過翻爛學校概覽的單親爸爸。他為自閉症兒子抄下的筆記令我鼻酸:「XX小學有寬15公分的防夾門縫」「YY小學廁所裝有呼叫鈴」。兩個月後收到他傳來的視頻:孩子第一次在課堂舉手答題,教室後排戴助聽器的老師立刻比出鑽石手勢——那是間在論壇被嘲「校舍殘過公屋」的三十年老校。
教育從來不是賭馬。當我們用「雷區」「黑榜」為孩子劃定人生起跑線時,或許該先擦拭自己的眼鏡片。天后某校圍牆有句被風雨磨淡的塗鴉,每次經過都像記鐘聲:「他們終將忘記你教的公式,但永遠記得你如何縫補他裂開的書包帶。」
看完胸口發堵上週剛為兒子叩門成功沾沾自喜,現在盯著他手肘的瘀青,突然不懂這條血路值不值
求問九龍塘那間教會學校的細節!表姐說他們資優班要簽放棄特殊教育支援同意書?
身為退休教師必須說:名校行政主任抽屜裡都鎖著「頭痛學生轉介名單」,所謂升學率是這樣來的
深水埗那間被點名的學校,我女兒每天放學書包裡都有老師手寫的「今日閃光點」便條,排名到底在量度什麼?
版主敢不敢開名?我住荃灣海濱,今年三間小學被地產商標註「名校網」,結果全是空殼補習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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