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窗臺上那袋黃紙包裝的大光麵,總讓我想起阿嬤繫著圍裙的背影。鐵鍋裡翻騰的白色水花,木桌邊等待的粗瓷大碗,那股純粹的麥香混著豬油的暖意,是刻在骨子裡的家常滋味。煮一碗看似簡單的大光麵,門道藏在指尖的溫度與時間的縫隙裡。
挑麵是第一步。好的大光麵,顏色是自然的淡鵝黃,湊近深吸一口,要有乾燥陽光曬過小麥的樸實香氣,手指輕捻,不能有油膩感或陳腐味。麵體略帶粗礪,才是傳統石磨壓製的痕跡,煮出來才夠勁道。
水滾是關鍵。許多人習慣冷水下麵,這可是大忌。得等鍋底湧起密集的魚眼泡,水聲從咕嚕變成嘩啦沸騰,這時一把將麵條撒入,像天女散花般均勻散開。筷子立刻順時針輕攪,讓每一根麵條被沸水擁抱,避免糾纏成團。火候要旺,讓水持續劇烈翻滾,麵條才能在滾動中均勻受熱,不會外糊內生。
「點水」這老法子有大學問。當白沫開始膨脹欲撲鍋時,舀半碗冷水澆入。瞬間降溫讓麵條表面收緊,內芯繼續透熱。重複兩次,麵條便有了骨子裡的韌性。別迷信包裝上的分鐘數,用筷子夾起一根,對光看:芯子若還有一線細白,正是彈牙的「八分熟」黃金點,這時立刻離火!餘溫會讓它熟透。
撈麵是手速的考驗。長竹筷迅捷地抄底翻起,瀝水要果斷,別讓麵在鍋裡多待一秒。碗底早埋伏了靈魂——一小勺雪白豬油、半匙釀造醬油、幾粒晶瑩的細鹽。滾燙的麵條蓋上去,熱力瞬間激出豬油的脂香與醬油的豆豉醇,香氣直衝腦門。
湯頭不必複雜。舀兩勺滾燙的煮麵水衝入碗中,清澈的湯色立刻轉成琥珀。愛濃郁的,可添點油蔥酥;喜鮮活的,撒點芹菜珠。千萬別過冷水!那層附著的薄薄麵粉糊,正是鎖住湯汁的天然芡衣。
捧起碗,先別急著攪拌。湊近聞,麥香、油香、醬香交織升騰。第一口先啜湯,清鮮裡帶著麵粉的甘甜;再挑起麵,咬斷時能感到輕微的抵抗感,嚼著嚼著,澱粉的甜味慢慢釋放,簡單卻直抵人心。這碗樸素的麵,吃的是火候的耐心與對食材的敬意。
鍋裡的水還在微微冒泡,空氣裡殘留著熟悉的氣息。忽然想起小時候蹲在灶邊,看阿嬤用佈滿皺紋的手俐落撈麵的模樣。她總說:「煮麵要用心,水滾麵落心莫慌。」那時不懂,如今才明白,一碗好麵的祕密,不在珍稀佐料,而在對待平凡食材的鄭重。
照著試煮了!但麵芯總抓不準,撈起來放碗裡好像又變更軟了?有什麼訣竅嗎?
豬油真是靈魂!我加了點自炸的紅蔥頭酥,湯頭層次瞬間升級,推薦大家試試
想問煮麵水留著做什麼好?每次倒掉都覺得好浪費
小時候感冒阿嬤總煮大光麵加蛋花給我,讀到最後一段眼眶熱熱的
原來不過冷水才是對的!難怪之前外賣的乾麵總覺得醬汁巴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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