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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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影院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这片子后劲太大，我站在街口抽了根烟，脑子里还在转那个问题：当一艘船的每一块木板都被替换，它还是原来那艘船吗？《忒修斯之船》把这古老的哲学悖论直接拍成了血淋淋的人生拷问，看得我脊背发凉。
主角那张脸我记了好久。不是说他五官多特别，而是那种空洞感——一个人醒来发现自己被偷走了二十年，连记忆都是别人塞进来的碎片。导演太会折磨人，镜头总贴着他的皮肤游走，汗珠滚落的轨迹都清清楚楚。看他笨拙地对照老照片触摸自己陌生的“旧伤疤”，银幕前的我也跟着手指发麻，好像自己的记忆也开始松动。
最狠的是那场仓库戏。昏暗的灯光下，两个声称是他“过去挚友”的男人逼他回忆根本不存在的往事。镜头在三人脸上来回切割，汗味和血腥味几乎要溢出银幕。当主角突然抄起锈铁管砸下去时，我发现自己居然在替他叫好。人为了守住“我是谁”这点可怜的定义，真能变成野兽。
这片子没打算给答案。结尾的长镜头看得人窒息：主角站在新漆的船头，手里攥着象征过去的旧船钉。海风把他头发吹得乱糟糟的，镜头就那么定定地对着他颤抖的嘴角。直到字幕升起，放映厅里都没人动弹。散场后我坐在台阶上发呆，摸出手机又锁屏，突然不确定通讯录里那些人认不认得此刻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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