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外,有一个叫作“诗巫”的地方,也被称作“新福州”。 从名字上看,那个地方应该集聚了很多福建人。文献记载,上世纪初,数以千计的福州人迁居于此,经过几代人多的努力,终于变荒地为城市。 诗巫,坐落于世界第三大岛婆罗洲西北砂拉越州中区的小镇,开埠于1862年,目前已成为马来西亚重要的旅游城市之一。 如今,120余年已经过去,但那里的人们还保持着福州人的生活习惯,日常交流使用的是福州方言或者汉语普通话,嫣然一座“中国城”。 而这所有的起源,都源于一个人,一个叫作“黄乃裳”的中国人。 黄乃裳与维新变法 黄乃裳,1849年出生于福州府闽清县普通农民家庭,父亲农闲时兼职木匠,但家境依然贫寒。 黄乃裳半工半读,同治五年结识基督教传教士,在牧师的熏陶下,皈依基督教。 教会任职期间,黄乃裳发现教中成员整体文化素质偏低,为了影响更多人,他决定参加科举。 1877年,黄乃裳中秀才;1894年以第三十名的成绩考中举人。也正是这个时候,中日甲午战争爆发,黄乃裳止步科举之路。 甲午海战中,黄乃裳的三弟黄乃模任致远舰的副管带,与邓世昌一起殉国。 黄乃模的牺牲,给了黄乃裳沉重的打击,他深感清王朝腐败无能,社会堕落,开始放弃八股,改从新学。 后来,他在北京结识了康有为和梁启超等人,参加了公车上书。后维新变法失败,黄乃裳遭到朝廷通缉。 为了躲避追捕,黄乃裳连夜逃回家乡闽清。时隔多年,黄乃裳回到家乡看到的却是百姓流离失所,民生怨声载道。 那时起,他有了离开大陆,远离是非之地的想法。 黄乃裳与移民垦荒 1899年,黄乃裳带着家人移居新加坡。 寄居海外他并不甘心,他想拥有一块专属于己的土地,能够救民于水火。 他利用一年时间,先后多次考察了马来西亚、苏门答腊等地,最后在其女婿林文庆的介绍下,黄乃裳来到砂拉越的拉让江流域考察,相中一大块荒地。 这块荒地总面积达8278平方公里,左起亚山港到开汊港,右起船溪美禄到罗马港。当时砂拉越虽有人居住,但人口极少,地广人稀,很适合移民和垦荒。 1900年5月,在黄乃裳的努力下,终于说服砂拉越政府,与砂拉越第二代拉者查尔斯·布鲁克签订了租赁条约。 为了维护和保护华人最大利益,黄乃裳对条约拟定了17条,各方面考虑的都很详尽。其中有三条最为鲜明: 1、“吾农所垦之地,有九百九十九年之权利。”999年的租赁权,开创了中国向海外租地的先例,租期之长在国际上都十分罕见。 2、移居此地的华人不用服兵役,也不用纳税。可以说在那里华人拥有绝对的自由,与晚清严峻的社会现实相比,可以说是人间天堂。 3、居住在那里的华人,可是使用枪械,言论自由、出版自由,也不需要当地政府的管控。那是一个没有皇权,只有人权的社会。 黄乃裳在海外租地,且拥有绝对优越的条件,消息传到国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据说,当时孙中山先生听闻此事,连连夸赞黄乃裳。 一切准备就绪,黄乃裳开始了他的移民计划。 黄乃裳返回福州,在闽清县开始招工,虽然条件优越,但大多数人们还是不愿背井离乡。 第一批,黄乃裳共带过去了91人,但启程没多久,有一半人后悔了,纷纷有人放弃移民离开团队。最后到达诗巫后,第一批仅剩72人。 第二次,黄乃裳在家乡加大了宣传力度,成功移民人数达到535人。 1902年5月,第三批福建移民511人从福州出发,6月抵达诗巫。至此,黄乃裳召集的一共1118名福州垦荒者全部抵达。 移民们到达诗巫后,刚开始根本不适应那里的环境。那是完全没有开化的荒地,配套设施极差,生病了都没有医院看病,也没有就治病的草药。 最初垦荒出来的土地,不能种植水稻,只能种植经济效益极低的番薯、杂粮、蔬菜等作物,垦荒者的生活条件恶劣,经济条件极差,很多人都对当初的选择产生了怀疑。 但黄乃裳与垦民们“食与共席,睡与同榻,凡平生所未偿之苦楚,无弗尽尝。”的精神,却大大鼓舞着一起移居过来的人们。 最终,勤劳勇敢的华夏儿女,用坚强的意志创出了一番天地。后来更是引种了橡胶,成为南洋群岛主要的橡胶生产基地,经济发展也达到了马来西亚较高的城市水平。 这一由黄乃裳建立起来的“中国城”, 他本该拥有绝对的控制权,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却早早的退出了组织。 这一切与违逆当地政府意愿有关。 1904年,马来西亚多地开始鼓励种植鸦片,一些当地政府为了利益,开始强制民众种植鸦片。但黄乃裳深知鸦片对人们的毒害。 尤其是晚清的衰败,也是从两次鸦片战争开始的。 黄乃裳坚决拒绝在垦区种植鸦片,贩卖鸦片,开设赌场等。这触及到了当地政府的利益,强制驱逐他回国。当时黄乃裳也因身患疾病,归国后,在没有回到诗巫。 回国后,黄乃裳会见了宋教仁、蔡元培等人,后结识了孙中山,加入到同盟会,继续为中国革命的发展而努力。 1935 年,砂拉越第三代统治者维纳• 布律克评价道:“福州人为砂拉之家产。” 1963年,砂拉越成为马来西亚的一部分,居住在诗巫的华人开始在诗巫发展中国文化。 如今,诗巫从最初的1000余人,发展成为拥有30万人的繁华都市;也从当年的不毛之地,发展成为马来西亚最具影响力的旅游城市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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