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爬起來開電腦,窗外的馬德里還在沉睡,螢幕上拜仁的紅色浪潮正吞沒北倫敦的燈光。房東老太太第二天看到我掛著黑眼圈煮咖啡,搖著頭嘟囔:\巴塞羅那Barceloneta海灘的露天放映更魔幻,浪聲與歡呼交織時,腳下沙粒隨慶祝跳動。
最難熬是冬令時小組賽。當北京親友吃宵夜看八點黃金檔,我裹著毛毯在清晨寒風裡等公車。手機貼著溫熱的充電寶,耳機循環何煪解說重播壯膽。有次碰上地鐵罷工,狂奔四公里到酒吧時,恰好看見維尼修斯如紫電般撕破防線。
歐冠教會我的不只是越位規則。米蘭德比那夜,鄰桌土耳其留學生教我用水煙筒模仿聖西羅噓聲;皇馬絕殺後,委內瑞拉大叔淚眼婆娑講他賣掉摩托車買決賽門票的青春。這些比任何戰術分析都珍貴——足球終究是載著億萬人體溫的方舟。
今晚又要為阿森納對拜仁調時差。泡好濃縮咖啡,把窗戶開條縫讓涼風醒神。突然想起去年此時,房東悄悄在我門把掛了手寫西語條:\Si ganas el equipo, despiértame\(若你球隊贏了,叫醒我)。這大概就是足球在歐洲的魔法——它能讓92歲老太太,甘願為陌生人的熱血犧牲安眠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