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整理舊書架時,指尖觸到一本封面剝落的《山月記》。泛黃紙頁裡那句「深怕自己並非明珠而不敢刻苦琢磨,又自信有幾分才華,不甘與瓦礫為伍」猛地刺進眼底。十年前在玉山南峰險遇暴風雪的記憶突然復甦——當體溫計跌破34度,我竟像野獸般撕咬著冷硬的能量棒包裝袋,喉嚨發出自己都陌生的低吼。那刻才驚覺,文明不過是件隨時會脫落的外衣。
德國萊比錫大學做過一場驚心動魄的實驗:受試者在極度飢餓狀態下,面對虛擬金幣與食物圖片時,大腦掌管原始慾望的杏仁核竟壓倒理性前額葉。這讓我憶起台南震災時,那位徒手刨挖瓦礫八小時的父親,指甲翻裂見骨仍不停歇。當代神經學證實,人在生死關頭分泌的腎上腺素濃度,與非洲草原上被獅群追獵的羚羊完全相同。
上週在信義區咖啡廳聽見鄰桌白領冷笑:「不把對手踩進土裡,明年升遷名單就沒你。」他優雅攪拌著衣索比亞手沖咖啡,西裝袖口露出百達翡麗錶,瞳孔裡卻閃著叢林肉食動物的冷光。遠古時代爭奪獵物的基因,此刻在摩天大樓裡轉譯成報表上的數字廝殺。朋友任職的創投公司更殘酷,他們稱併購談判桌為「現代角鬥場」,文件上的併購金額常沾著失眠夜咳出的血絲。
東京地鐵的上班族或許最懂馴獸術。每日通勤兩小時像修行,把擠壓成沙丁魚的煩躁煉成面無表情的功夫。京都老匠人教我「墨守」之道:當焦躁如野火竄起時,就專注磨墨三十分鐘,讓松煙氣息滲進神經。猶記那位在台東海岸線撿漂流木的雕塑家,他將颱風夜想砸碎畫板的狂暴力量,全刻進木紋深處的刀痕裡。
最震撼是走訪屏東霧台部落時,魯凱族長老指著百年祭柱說:「祖靈要我們像山豬勇猛,更要像雲豹懂得何時收爪。」他們狩獵前夜的祭儀,實則是與體內獸性的談判。台北畫室那位用拳頭蘸顏料作畫的躁鬱症畫家,或許參透了某種真理——當他在帆布上留下第一個血指印時,診斷書上的「攻擊傾向」竟轉化成藝評家筆下的「原始張力」。
某夜翻看《莊子·秋水》「井蛙不可以語於海者,拘於虛也」,突然笑出聲。我們何嘗不是困在文明之井的蛙?卻忘了自己鰓邊仍殘存著遠古海洋的鹹味。那些在健身房揮汗如雨的都市人,在夜店鼓點中忘情扭動的身軀,在極限運動中墜落的尖叫,不過是基因深處的狩獵舞重現。真正的生存之道,或許是學會在星巴克咖啡杯裡,照見自己瞳孔深處尚未褪盡的獸性金芒。
上次提案被搶功在廁所偷哭時,真的聽見自己磨後槽牙的聲音原來不是幻聽
求推薦台北能安全釋放獸性的場所!拳擊課打沙包已經不夠解壓了
屏東魯凱族那段看哭,爺爺以前說獵到山豬要對牠唱歌道歉,現在懂為什麼了
不同意把職場鬥爭合理化成獸性,這根本是給惡質文化找藉口吧?
畫家用血作畫那段起雞皮疙瘩請問展覽在哪?週末想衝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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