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重看《滅門慘案2借種》,錄影帶畫質的噪點在螢幕上跳動,恍惚回到三十年前窩在出租店角落翻錄影帶的午後。當年只當奇情片看,如今才懂這層cult片糖衣裹著何等苦澀的人性藥丸。
鄭艷麗演的阿茵開場就帶著末日感。丈夫癱瘓在床的設定像個隱喻——那個號稱要保護她的男人,早被父權體制閹割得只剩空殼。當她解開衣釦走向陌生男人借種時,鏡頭拍她腳踝在泥濘裡深陷又拔起,每一步都像踩在父權社會精心鋪設的流沙上。
何家駒演的警察才是真魔頭。他掏警徽的動作比掏槍更瘮人,那塊金屬是整個暴力機器的縮影。強暴戲拍得令人作嘔,但更恐怖的是事後他坐在床沿抽煙的模樣,彷彿剛完成某種例行公務。權力腐蝕人性到這地步,連獸性都顯得純粹了。
最刺骨的是「借種」這命題本身。當子宮淪為傳宗接代的工具,連基因掠奪都要披著孝道外衣。阿茵在宗祠裡跪拜的香火煙霧,分明是捆死她的鎖鏈。那些指責她「淫蕩」的村民,夜裡誰沒對著她的海報自瀆?偽善比暴力更殺人於無形。
結局暴雨中的血案像場荒誕祭典。當阿茵舉起柴刀砍向警察脖頸時,噴濺的鮮血竟有種詭異的潔淨感。這不是復仇,是被壓迫者撕碎枷鎖時迸發的骨肉碎屑。導演狠到連新生兒都不放過——那聲嬰啼刺破雨幕,宣告著新輪迴的開啟。
重看才驚覺黃秋生客串的癱瘓丈夫是最大嘲諷。他全程瞪著天花板,看妻子被蹂躪的投影在牆上晃動。這種「凝視」何嘗不是另一種暴力?當片尾字幕升起,錄影機自動倒帶的滋滋聲裡,我聽見整個時代的嘆息。
借種那段床戲導演居然用仰角拍天花板電風扇?轉動的扇葉像絞肉機,細思極恐
警察局長辦公室掛著「明鏡高懸」匾額,何家駄在下面數賄款,港產cult片骨子裡的叛逆
有人注意到阿茵兩次經過村口土地公廟都沒拜?她早被神佛拋棄了
求問藍光修復版哪裡找?當年被剪的十分鐘浴室戲聽說有鄭艷麗對鏡自殘的關鍵鏡頭
說阿茵最後瘋了的沒看懂,她砍人時在笑啊!那是三十年來第一次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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