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燈管在濕熱的夜裡暈開一片曖昧的紫紅。踏進曼谷這幾個知名區域,空氣裡飄著廉價古龍水、烤豬肉串和某種緊繃的興奮感。我來過泰國十幾次,從背包客混到現在拖行李箱,這些「成人娛樂區」早不是祕密景點,但怎麼「看門道」而非「湊熱鬧」,裡頭學問深得很。
先潑盆冷水:這裡不是迪士尼樂園。抱著獵奇心態闖進來,輕則被當肥羊痛宰,重則捲進麻煩。真要走一遭,錢包只帶當晚預算的現金,證件鎖酒店保險箱,手機收好——舉起相機對著女孩或店家亂拍?旁邊黑西裝保鏢的手下一秒就壓上你鏡頭,那力道可不好玩。
三大區域,三副面孔。娜娜廣場(Nana Plaza)像三層樓高的巨型蜂巢,每間酒吧透出不同顏色的光,震耳電音從鐵欄杆裡漏出來。牛仔巷(Soi Cowboy)短得多,繽紛燈牌擠在窄街兩側,老外醉醺醺摟著穿亮片比基尼的女孩踉蹌而過,空氣甜膩得像融化的糖果。帕蓬(Patpong)夜市攤位和情色酒吧詭異共生,賣大象褲的阿嬤和拉客的媽媽桑肩並肩站著——在這兒,買杯啤酒站路邊看人來人往,比急吼吼衝進店裡有意思。
安全底線在哪?永遠選明碼標價的店。昏暗巷子裡突然貼上來低語「special show」的掮客,九成九等著敲竹槓。啤酒吧相對透明,Lady Drink 一杯150-300銖,帶出場費(bar fine)另計,檯面上講清楚。Gogobar 玩法複雜點,有些店飲料便宜,但女孩過來坐你身邊就自動開計時費。最忌諱半醉時亂簽帳單,清醒後看到金額絕對心臟病發。
別當個粗魯的觀光客。女孩們撩頭髮時你瞥見她手腕上的刺青寫著「供弟妹讀書」,鋼管舞者下台抓緊五分鐘吞炒飯當晚餐——她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景點陳列品。雙手老實放自己桌上,未經同意別亂摸。簡單一句「No, thank you」加微笑就能打發推銷,用不著擺出嫌惡嘴臉。記住,你腳下踩的是佛教國度,路過巷口小佛龕時,弔嘎短褲也稍微拉整齊點。
深夜散場才是危險時段。醉到走路打飄就乖乖攔正規計程車跳表(By Meter),或打開Grab叫車。那些主動攙扶你、熱情喊「我知道好地方續攤!」的陌生人,通常結局是你醒在空巷子裡,錢包手機全消失。凌晨三點的暗巷,獨行旅客是閃著金光的肥肉。
說穿了,紅燈區映照的是人性深淵與生存韌性。有人看見墮落,我卻見證無數底層的拼命——她們賣笑養活一村子人,比許多西裝筆挺的偽君子乾淨得多。若你只打算來獵豔拍照,不如回酒店游泳;但若準備好用尊重的目光解讀這幅浮世繪,記得把廉價同情心收起來,帶上清醒的腦子和基本的人性。
最後叮嚀:管住下半身之前,先管好你的理智。回國後吹噓「戰績」很蠢,染上怪病或搞出人命更蠢。保險套?那不是建議,是鐵律。回酒店發現錢包還在、沒少顆腎,隔天才能笑著繼續喝你的椰子冰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