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整理舊相簿時,一張泛黃的照片掉了出來,是高中畢業典禮那天拍的。我們肩並肩站在操場上,陽光灑在臉上,笑容青澀又純粹。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小字:「永遠的悸動」。那一刻,心底深處的甜味又湧了上來,像剛嚐到的第一口草莓冰淇淋,涼涼的,卻燒得心口發燙。初戀就是這樣吧?藏得再深,時間一拉,它總會悄悄探頭,提醒你那段最純真的時光。
我們是在高二認識的,她是隔壁班的轉學生,第一次見面是在圖書館。我正埋頭啃著數學題,她輕輕走過來問:「這題你會嗎?」聲音軟得像棉花糖。抬頭一看,她眼睛亮晶晶的,帶著點害羞的笑。從那天起,我們常一起溫書,放學後溜到學校後山的涼亭。那裡有棵老榕樹,風一吹,葉子沙沙響,我們就坐在石階上,聊夢想、聊煩惱。她總說想當畫家,我則傻傻地吹牛要環遊世界。那時的對話,現在回想起來天真得可笑,但每個字都裹著蜜糖,甜得讓人捨不得忘。
悸動來得毫無預兆。一次校外教學,全班去海邊露營。夜晚,我們偷偷溜出帳篷,躺在沙灘上看星星。海浪聲裡,她突然哼起歌,是那首老掉牙的《月亮代表我的心》。我轉頭看她,月光下,她的側臉輪廓柔柔的,心跳快得像打鼓。我鼓起勇氣牽了她的手,涼涼的,卻瞬間燒紅了臉。她沒掙脫,只是小聲笑說:「你好笨。」那一刻,世界彷彿靜止了,只剩海浪和心跳的節奏。初戀的甜,不是轟轟烈烈的煙火,而是這些瑣碎小事堆疊出的暖意,像藏在口袋裡的糖果,偶爾摸到就甜滋滋的。
後來呢?畢業後各奔東西,她去了國外學藝術,我留在本地念書。距離拉遠了,聯絡漸漸淡了。最後一次見面是在機場,她拖著行李,笑著說:「保持聯絡哦!」但誰都知道,青春就像風箏線,一鬆手就飄遠了。多年後,聽說她結婚了,過得很好。我沒遺憾,反而感激那段時光教會我什麼是純粹的付出——不求回報,只為對方一個笑容就滿足。藏在心底的甜蜜,不是未完成的遺憾,而是成長的養分。每當生活壓得喘不過氣,重溫這些回憶,就像喝杯溫熱的蜂蜜茶,暖暖的,提醒自己曾經那麼勇敢去愛。
現在,翻著舊照片,悸動還在。它不再像少年時那般洶湧,而是沉澱成一股溫柔的力量。或許初戀最美的地方,就在於它永遠定格在那個瞬間,不染塵埃。我們都變了,但那份甜味從未褪色。它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抽屜裡,偶爾打開,香氣依舊。你呢?有沒有這樣一段故事,閉上眼就能嚐到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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