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便利店燈管嗡嗡作響,我盯著冰櫃上凝結的水珠,想起上週阿明在茶餐廳掏空口袋湊零錢的模樣。這位做了二十年裝修的師傅,因為業主跑路拖垮工程款,卡數像雪球越滾越大。香港的霓虹招牌背後,無數人正在破產邊緣行走,指尖稍鬆就會墜落。
破產不是抽象的法律條文,而是七點半擠在觀塘站月台的人群裡,某個突然泛紅的眼眶。金管局數據顯示,2023年個人破產申請突破8千宗,每宗背後都是被碾碎的生活秩序。但弔詭的是,真正該宣告破產的,或許是我們對債務的恐懼——那種寧可借新還舊也不敢直視財務窟窿的逃避。
止血點往往藏在細節裡。當你發現每月最低還款額超過收入三成,或開始用A卡套現還B卡時,血管已經破裂。此時與其焦慮失眠,不如把十幾張帳單攤在茶餐廳的膠檯上,用紅筆圈出三個「致命利率」:首先是信用卡循環息,動輒30%的年息足以讓5萬欠款三年膨脹成12萬;其次是財務公司的「手續費陷阱」,借10萬到帳只剩9萬2卻要全額計息;最後是親友借款的「人情複利」,看不見的壓力比白紙黑字的合約更蝕骨。
財務斷捨離需要狠勁。陳太的故事很典型:丈夫癌逝留下80萬醫療債,她白天在學校食堂剁肉,晚上替人縫補旗袍。當我建議她賣掉太子道那間30平米唐樓時,她攥著鑰匙哭到發抖。但三個月後,她在元朗租屋處傳訊息:「原來卸下抵押擔子,失眠自然好了。」資產重組不是投降,是用空間換取呼吸權。別迷信「磚頭不會貶值」的魔咒,當按揭月供吃掉六成收入,水泥盒子就成了鍍金棺材。
債務綑綁也有鬆綁術。試試把負債分裝進三個玻璃瓶:短期高息債(信用卡/財務公司借款)必須優先爆破,可申請銀行「結餘轉戶」計劃,將卡數轉成年息6%以下的分期貸款;中期債務(稅貸/進修貸款)用雪球法清償,集中火力攻最小額的那筆;長期房貸則要重新談判,現時不少銀行提供「還息不還本」喘息期。記得在簽任何文件前,走去深水埗的社區中心找義務律師看條款,那些密密麻麻的英文附註裡,可能藏著魔鬼。
重建現金流比想像中野蠻。阿玲被裁員後,用兩星期摸透全港超市價格規律:「惠康的肉類晚上七點後貼黃標,佳寶的進口水果週二補貨最便宜。」她將每月伙食費壓到2500元,省下的錢報讀水電課程。九個月後帶著證書去應徵大廈維修,時薪反比當文員時多40元。所謂生存智慧,就是把「節流」執行到毫米級,同時把「開源」的觸角伸進所有裂縫。
在財務廢墟上重建,需要儀式感。每當還清一筆債,就去大埔墟街市買條活魚放生,看銀色鱗片沒入吐露港的波光——這種具象化的告別,比冷冰冰的結清證明更能治癒靈魂。某個微雨的週三午後,我在中環碼頭看見阿明帶著新組的裝修隊量度店面,工具箱上貼著手寫標語:「今日收入15%存永隆定息戶口」。他沒說的是,那個戶頭已默默累積了七個月的應急基金。
破產線像維港的潮水,退去時留下深淺不一的痕跡。有人拾撿貝殼重塑生活,也有人困在泥灘咒罵浪濤。真正的財務重建始於承認:我們永遠無法馴服風暴,但可以學會在雨中跳舞的姿勢。
睇到陳太賣樓那段喉嚨發緊,上個月先幫阿媽簽完按揭延期文件,原來斷捨離真係要見血
想問「結餘轉戶」實際操作係咪真係慳到?我三張卡欠廿幾萬,最低還款已經食咗我成份糧
文中提到放生儀式好戳中我,每次清完卡數就去深水埗買碗渣咋,甜味沖淡啲錢腥味
作者似乎漏講破產令對專業人士影響?我係持牌保險經紀,驚被吊銷牌照一直死頂
果個超市格價攻略有無更多貼士?而家晚晚八點衝去百佳掃特價菜都仲係超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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