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重看《德州電鋸殺人狂》修復版,鋸齒摩擦鐵門的尖響依然讓人脊椎發涼。冷氣開到最強仍壓不住後頸的薄汗,突然想起童年躲在錄影帶店角落偷瞄《月光光心慌慌》封面的戰慄。這些淌著血漿的膠捲,究竟為何能纏繞人類集體恐懼數十年?
斬殺情節從不只是噴灑番茄醬的廉價把戲。七〇年代磨坊電影(Grindhouse Film)用生鏽菜刀剖開的,是越戰創傷與經濟滯脹的膿瘡。當皮面人拖著鐵鎚走過加油站,空蕩公路盡頭飄著美夢褪色後的汽油味。我們在尖叫中釋放的,何嘗不是對失序世界的焦慮?
九〇年代《驚聲尖叫》的智慧型殺戮更值得玩味。兇手舉刀追殺時突然問:「你最害怕哪部恐怖片?」這種自反性嘲諷像面照妖鏡——當觀眾嘲笑角色蠢得往地下室逃,卻忘了自己正掏錢購買同樣的恐懼配方。面具下的臉或許是我們對窺視慾的羞恥,又或是被演算法豢養的嗜血本能。
真正令人毛骨悚然的從非刀光。當《宿怨》裡母親凝視閣樓火光低語「我的人生是別人寫好的劇本」,或是《我們》中地下分身掐住本尊喉嚨說「現在輪到我們曬太陽了」,那瞬間的寒意遠超任何開膛畫面。斬人電影最鋒利的刀刃,永遠是劃開現實表皮後暴露的病灶:階級複製的詛咒、身分認同的撕裂、被豢養在舒適圈裡的集體麻木。
下次當銀幕血花四濺時,試著凝視噴濺軌跡的盡頭。或許會看見自己倒映在兇器上的變形臉孔,正隨著心跳頻率微微震顫。畢竟恐懼是面誠實的鏡子,照見我們不敢承認的慾望與傷痕。
導演常說暴力場景是隱喻 但觀眾真的能接收到嗎?會不會多數人只記得血怎麼噴比較高?
想探討《牠》的小丑屠殺段落 孩童視角的暴力是否比成人更刺骨?
日本豚鼠系列和歐美砍殺片根本是不同層次的恐懼 前者讓人想吐 後者像坐雲霄飛車
當AI能生成超逼真分屍畫面時 這類型電影會不會失去存在意義?
被最後一段擊中 難怪我總在受害者跌倒時莫名焦躁 原來是氣自己逃不出人生爛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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