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阳光炽热得能把沙滩上的沙子烤焦,我坐在海岸边的咖啡馆里,听Lucas Arsenault讲述他那次差点丧命的经历。他说话时,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腿上的疤痕,仿佛那些凹凸不平的皮肤还带着海水的咸味和恐惧的回响。那是2020年夏天,在澳大利亚的拜伦湾,一个冲浪者天堂般的地方,却成了他人生转折点。Lucas不是那种爱炫耀的冒险家,只是个普通工程师,周末爱去冲浪解压——直到那天,大海向他露出了獠牙。
回忆起来,他声音低沉,像在描述别人的故事。清晨七点,海浪不高不低,完美得像个陷阱。Lucas划着冲浪板,刚骑上一波浪头,就感觉水下一股巨大的拉力拽住他的左腿。不是痛,是种冰冷的撕裂感,仿佛整个世界突然静止了。他瞥见灰白色的背鳍,是条大白鲨,估计四米长,牙齿嵌进肉里,血瞬间染红了周围海水。那一秒,时间拉长了,他脑子里闪过妻子和孩子的脸,然后本能地爆发:不是逃跑,而是反击。他用冲浪板猛砸鲨鱼的眼睛,动作笨拙却拼命,像在和命运拔河。
求生本能接管了身体,肾上腺素让痛觉麻木。Lucas告诉我,他记不清自己怎么游回岸边的——只记得海水灌进伤口,每划一下都像在刀尖上跳舞。中途鲨鱼又冲过来一次,他挥舞着断掉的冲浪板碎片,嘶吼着驱赶它。靠岸时,他失血过多,视线模糊,但一群游客发现了他,紧急施救。事后医生说他失去了近30%的血液,腿骨裂了,缝了四十多针。康复过程漫长,物理治疗像地狱,但更折磨人的是夜晚的噩梦:梦里总有那对冰冷的眼睛。
如今三年过去,Lucas还冲浪,但只选浅水区。他笑着说起那次经历教会他的东西——恐惧不是敌人,是守护者。人类在危机中的爆发力惊人,但更关键的是准备:他后来总带着防鲨装置,还学了急救。鲨鱼袭击事件全球每年不到一百起,大多因误解而起。Lucas说,这不是关于复仇,而是尊重海洋的野性;幸存不是幸运,是意志的胜利。每次下水,他感觉重生了,带着伤疤的提醒:生命太脆弱,也太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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