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五点,闹钟还没响,脚边已经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是一双湿漉漉的小鼻子在拱我的脚趾——我的约克夏小家伙贝拉,用她独有的方式宣告新的一天开始了。看着这个掌心大小、精力却像个小宇宙爆发的小家伙,想起刚接她回家时的手足无措,那份新手爸妈的慌乱和甜蜜至今记忆犹新。约克夏,这些披着丝缎般长毛的小精灵,用倔强的性格和融化人心的眼神俘获了无数人,但要把他们健康快乐地养大,真不是抱着可爱就行的事儿。
贝拉刚到家那会儿,我连该喂她多少粒狗粮都纠结半天。后来才明白,约克夏幼犬的肠胃简直比林黛玉还娇弱。他们的胃就那么丁点大,半杯水下去都能鼓起一个小包。最稳妥的办法是少食多餐,一天至少喂四顿,用精准的量杯而不是随手抓。狗粮颗粒也得讲究,太大颗他们那小嘴巴啃着费劲。最惨痛的教训是有次我心软给了块苹果,结果小家伙拉了两天稀,急得我差点抱着她住宠物医院。兽医一句话点醒我:“他们的消化系统就这么迷你,任何新食物都是炸弹,一点点试,像做科学实验。” 后来我找到了安抚她馋虫的办法:把无盐肉汤冻成指甲盖大小的冰粒,天热时给她一颗,她能舔得津津有味又不会吃坏肚子。
约克夏那一身绸缎毛,简直是美丽与麻烦的共同体。贝拉三个月大时,我天真地以为“短毛期不用怎么梳”,结果没几天就在她胳肢窝发现两个毛结,硬得跟小石子似的,剪开时心疼得要命。从那以后,我雷打不动每天给她梳毛,尤其是耳朵后面、胳肢窝、腿根这些重灾区。梳子也有讲究,针梳开结排毛,柄梳日常梳理,小小年纪就得用上护毛喷雾。洗澡更是门学问,水温要比手背感觉略凉一点,专用沐浴露要稀释得像牛奶,洗完必须吹得全干透,一丝潮气都不能留,否则分分钟皮肤病找上门。记得第一次自己给她洗澡,吹风机一响她吓得直哆嗦,现在?躺在毛巾上眯着眼享受暖风,一副女王做派。
别被他们娇小的体型骗了,约克夏骨子里刻着“猎犬”的基因,固执又机灵。贝拉学定点上厕所花了足足一个月,期间我像个侦探一样研究她的“犯罪规律”。后来发现,她睡醒后、吃完饭、玩疯了的下一秒,是三大“高危时刻”。抓住这黄金三十秒抱她去尿垫,成功一次就夸张地表扬加零食,比我自己升职加薪还高兴。社会化训练更要趁早,但得慢慢来。第一次带她出门,街上的汽车声吓得她直往我怀里钻。后来我每天就抱着她在小区门口坐十分钟,只看不动,让她慢慢习惯这个吵吵闹闹的世界。现在?见到邻居摇尾巴,听到快递车响最多抬下眼皮。
约克夏的小骨头脆得像饼干。贝拉四个月时从沙发上跳下来,就那么三十厘米的高度,“嗷”一声惨叫,瘸了整整两天,吓得我魂飞魄散,拍片检查才知是轻微扭伤。从此我家沙发、床沿都堆上了小斜坡台阶。家里的地板也铺满了防滑垫,怕她跑起来刹不住车摔伤膝盖。最要命的是气管,激动起来那“鹅叫”一样的咳嗽声,听得人揪心。项圈是绝对禁忌,出门只用Y型胸背带,还得时刻提醒自己:别让她太疯,别让她乱叫,遛弯时看到大狗绕道走——不是怕打架,是怕她把自己激动到喘不上气。
养了贝拉之后才知道,对这么个小东西,“防患于未然”四个字有多沉重。除了必打的疫苗,我每年咬牙给她做一次全面体检,重点查心脏、髌骨和牙齿——约克夏的牙缝简直是藏污纳垢的天堂。刷牙?从她换完牙就开始,虽然每次她都把牙膏当美味舔光光。最让我后怕的是有次她偷啃了半块巧克力,急电兽医,按体重算毒性,连夜送医催吐才捡回小命。从此我家零食柜装了儿童锁,地上连颗葡萄干都不能有。这哪是养狗,简直是供了个微型祖宗。
贝拉现在三岁了,依然只有四磅重,趴在我腿上打字时像个暖乎乎的毛绒玩具。回想这三年的新手村历练,从手忙脚乱到淡定从容,投入的每一分心力都化成了她蹭我手心的温暖。养一只约克夏,不是拥有一件会动的奢侈品,而是接纳一个敏感、固执又全心全意依赖你的小生命。他们的脆弱要求你格外细致,他们的勇敢又带给你无限惊喜。这份沉甸甸的甜蜜责任,只有真正把那个小毛球捧在手心的人,才懂其中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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