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付小姐在成都那扇挂着红灯笼的门,一股子混合着花椒、辣椒和牛油的热烈香气就撞了个满怀。这不是那种精致的、需要正襟危坐的馆子,是烟火气十足,让人能撸起袖子大快朵颐的地方。菜单密密麻麻,第一次来难免眼花缭乱,但有几样东西,几乎是每桌必点的灵魂,是串串江湖里绕不开的滋味。
冷锅串串自然是绝对的主角。别被名字骗了,“冷锅”指的是煮好的串串浸在温热的秘制红油汤底里端上来,汤底才是精髓。付小姐家的红油汤底,一眼望去,厚厚一层鲜亮红油,底下沉淀着密密麻麻的花椒粒、辣椒碎和各种香料。它不是单纯的辣,是麻、辣、鲜、香层层递进的交响曲。牛肉串是串串里的头牌,尤其是裹着香菜或者泡椒的嫩牛肉,在红油里滚一圈,入口先是香油的醇厚,接着是牛肉的嫩滑,最后泡椒的酸辣或者香菜的清香才蹦出来,混合着花椒带来的微微酥麻,一口接一口,筷子根本停不下来。鸭肠、郡肝、黄喉这些下水处理得干净,在红油里煮得恰到好处,脆爽弹牙,吸饱了汤汁,是重口味爱好者的狂欢。
光有串串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这时候,一碗油亮亮、红彤彤的冒脑花就该登场了。付小姐的冒脑花,做得是地道的老成都风味。脑花处理得极其干净,没有丝毫腥气,像凝脂一样嫩滑。精髓在于那勺滚烫的“冒”油——混合了辣椒面、花椒粉、蒜泥、豆豉、葱花等十几种调料的热油,“滋啦”一声泼在洁白的脑花上,瞬间激发出令人神魂颠倒的复合香气。用勺子轻轻一挖,脑花颤巍巍的,入口即化,绵密的口感包裹着浓烈的麻辣鲜香,豆豉的酱香和蒜香尤其突出,那点油脂的润泽感让味道更加圆融。怕腻?不存在的,那股子霸道香气只会催促着你再来一口。
吃串串和冒脑花,嘴巴里就像点了一把火,得有点东西来“灭火”。付小姐的糍粑冰粉就是那场及时雨。手搓的冰粉,能看到里面细密的气孔,像果冻一样晶莹剔透,颤颤悠悠地盛在碗里。浇上浓稠的红糖浆,撒上炒香的芝麻、花生碎、山楂片,最后放上几块炸得金黄酥脆、内心软糯的手工糍粑。一勺子下去,冰粉的冰凉滑爽,红糖的甜蜜醇厚,糍粑的香脆软糯,还有坚果的香脆,在嘴里奇妙地融合。那股子清凉甜蜜,瞬间抚平了麻辣带来的灼热感,舒服得让人直叹气。这是串串盛宴不可或缺的完美收梢。
桌上还少不了几样小菜点睛。冒火锅粉,宽粉爽滑筋道,裹满了红油和调料,吸溜起来特别过瘾,豆芽和芹菜增加了脆爽口感。老妈蹄花,炖得那叫一个软烂脱骨,汤色奶白浓郁,满满的胶原蛋白,皮糯肉嫩,蘸着特制的红油蘸碟,咸鲜微辣,是麻辣之外的温柔慰藉。还有那红油抄手,皮薄馅足,浸在香辣的红油里,撒上芝麻葱花,一口一个,肉香混合着麻辣油香,简单却扎实的满足。
在付小姐点菜,精髓在于搭配。串串是主旋律,冒脑花是浓墨重彩的高潮,冰粉是清爽的间奏,各种小菜则是灵动的伴奏。不必追求点全菜单,这几样经典组合,足以让你体验到那股子热辣滚烫、酣畅淋漓的成都街头风味。记得,串串要蘸干碟(辣椒面+花椒面+盐)或者油碟(香油+蒜泥),这是解锁地道吃法的钥匙。吃得满头大汗,嘴唇发麻,灌一口冰镇的唯怡豆奶,那感觉,巴适得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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