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巷飘来的油炸香总在深夜偷袭我的理智。上周五加班到十点,拖着步子路过那家亮着红灯的炸鸡店,玻璃窗上凝着油雾,金黄脆皮在铁篮里颠簸的声响像恶魔低语。就在摸钱包的瞬间,冰箱里那盒打折鸡腿的模样突然刺进脑海——它们正躺在冷光里,裹着廉价超市的保鲜膜,像场沉默的救援行动。
回家踢掉高跟鞋,我对着鸡腿发下毒誓:要么做出撕开时能听见\我大笑着展示结痂的左手背——那是热油溅出的勋章。原来让人屈服的从来不是饥饿,是咬开酥壳时涌出的滚烫肉汁,和随之炸裂的记忆:二十年前父亲骑车穿越大半个城,校门口递来的铝饭盒里,躺着三块油透纸包的黄金盔甲。
烹饪的魔法从不藏在高档食材里。当厨房飘起焦香,当第一滴热油在灶台凝固成琥珀,当有人捏着烫手的鸡块对你嘶哈吸气——那些我们拼命逃离的平凡时刻,正以酥脆的名义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