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饺子庄那扇老木门,一股混合着麦香与肉馅的热气扑面而来。墙角青砖裸露的纹路里嵌着几十年烟火气,木桌边围着三代同堂的食客,老太太正教小孙子蘸醋的黄金比例。这地方不像餐厅,倒像闯进了北方人家的年节厨房。
真正懂行的老饕进门不看菜单,只问当天的时令馅。三伏天那会儿尝过茴香苗鲜肉饺,茎叶脆嫩带着露水气;深秋必点蟹黄三鲜饺,蟹膏浓得能糊住嘴唇;最绝是冬月酸菜白肉饺,发酵的酸爽撞上猪油香,一口下去鼻腔里蹿出东北雪原的风。老板老赵揉面时胳膊肌肉贲张,说面团要醒足三小时才够\收银台挂着泛黄的粮票,老爷子说那是他拿第一笼饺子换的。
最惊艳是隐藏菜单里的墨鱼汁海胆饺。漆黑面皮裹着橙黄海胆,咬破瞬间鲜味在舌面炸成烟花。老赵眨眨眼:\离店时揣上他塞的冻饺子,塑料袋结霜的触感让人想起童年冬夜。这种味道机械复刻不来,得靠掌心温度、老醋沉淀、还有几十年盯着火候不敢走神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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