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半爬起來煮咖啡,電視螢幕冷光映著客廳牆壁。窗外馬德里靜得能聽見風聲,但螢幕裡柏林奧林匹克球場的聲浪幾乎要衝破喇叭。3-0的比分定格時,手裡的咖啡早就涼透,喉嚨卻發燙——這支西班牙隊用青春風暴絞碎了克羅地亞的黃金餘暉。
開場5分鐘法比安那腳貼地斬,像把手術刀直接劃開克羅地亞的中場防線。莫德里奇彎腰扶膝的鏡頭讓我心頭一緊,38歲的魔笛還在燃燒最後的魔力,但西班牙這群小鬼根本不吃節奏控制這套。卡瓦哈爾突入禁區那瞬間,我腦中閃過2010年世界盃決賽他還是球童的畫面,如今這記頭鎚徹底砸碎格子軍團的防線。
最驚豔的還是16號亞馬爾。解說喊他「拉瑪西亞新火箭」時我差點笑出聲,直到親眼見證他右路那記彩虹過人——克羅地亞後衛格瓦迪奧爾被晃得踉蹌,全場驚呼聲透過螢幕震得我耳膜發麻。這孩子才17歲啊!當他第77分鐘被換下時,鏡頭掃過替補席上佩德里含笑鼓掌的畫面,突然明白路易斯·德拉富恩特這老頭在下多大一盤棋。
克羅地亞的悲壯感在終場哨響時達到頂峰。魔笛蹲在草皮上扯隊長袖標的畫面,讓我想起三年前在塞維利亞酒吧看歐國聯決賽的深夜。隔壁桌的克羅地亞留學生哭著砸酒杯,今晚的柏林想必又有無數破碎的心。他們像台老舊卻精密的機器,齒輪間滲著血鏽轉到最後一刻,終究敵不過西班牙這台剛上油的超跑。
戰術板攤在茶几上,我拿紅筆圈住烏奈·西蒙的名字。全場25次傳球成功率100%,克羅地亞8次射正全被他像塊磁鐵般吸住。這種門將簡直是犯規!但轉念想到八強可能對上東道主德國,穆西亞拉那些刁鑽低射才是真正的考驗。至於隔壁組的死亡之組倖存者?管他是法國還是葡萄牙,這支西班牙小鬼們踢瘋起來連自己都怕。
天濛濛亮時收到薩拉曼卡同學的訊息:「看到沒?我們連阿爾巴尼亞都能派二隊玩傳控!」附帶狂笑表情包。笑著鎖屏時忽然怔住——是啊,這群小鬼捧著前輩的榮光,腳下卻踩著全新的足球哲學。柏林清晨的風鑽進窗縫,我嗅到2008年維也納那個夏天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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