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巴黎左岸的咖啡館,筆電螢幕上是朋友剛傳來的訊息:「法國不就六邊形那塊?還沒我老家省大吧?」攪拌著微涼的咖啡,突然意識到——原來很多人對這片土地的想像,被「歐洲國家」四個字悄悄上了鎖。記得剛到里昂讀書時,教授指著地圖說:「法國真正的邊界,在月亮升起的大溪地潟湖,也在留尼旺的火山雲霧裡。」
攤開全球面積排名,法國靜靜躺在第48位(含海外領土)。數字本身冰冷:55萬平方公里,約等於美國德克薩斯州。但若把法國本土「六邊形」單獨拎出來,立刻滑到全球第50名開外,夾在肯亞與緬甸之間。有趣的是,當我在波爾多酒莊打工時,莊主老菲利普總愛說:「我們把勃艮第的風土裝進酒瓶,可比俄羅斯的原油管道精緻多了。」面積從來不是法國人焦慮的命題。
真正讓法國在面積排行榜「作弊」的,是那些散落全球的彩色拼圖。南美洲的法屬圭亞那,原始雨林面積超過奧地利;加勒比海的馬提尼克島,火山灰滋養著比本土更甜的香蕉;印度洋上的留尼旺,峽谷間漂流時會看見法語路牌與竹林寺廟並存。去年在留尼旺徒步,嚮導指著熔岩地貌笑說:「從巴黎飛來要11小時,但我們公投過——這裡永遠是法蘭西。」
地理課本不會告訴你的是,法國本土的「濃縮密度」。乘TGV高速列車,三小時能從北海風車群駛抵地中海岸的橄欖園;開車橫貫阿爾卑斯雪山到布列塔尼礁岩,比穿越中國河南省還快。這種壓縮的層次感,讓我在史特拉斯堡交換時深陷矛盾:早晨在德式木筋屋啃酸菜豬肘,下午跳上電車就能抵達產鵝肝的佩里格。所謂「小」,或許是上帝給法國的特別包裝術。
當留學生向外國朋友解釋「法國很大」,總要搬出那個經典比喻:「把法國塞進魁北克,會發現魁北克還多出兩個英國的面積。」但更震撼的對照在課堂發生:教授投影出法國本土疊加巴西的圖——亞馬遜雨林深處竟藏著三個法國。那一刻突然懂了,為何法國人熱衷討論「terroir」(風土)而非領土,他們把對空間的野心,都釀進了每一寸土壤的獨特性裡。
在馬賽老港看日落時,漁夫尚皮埃爾扯著嗓門說:「你們亞洲人總覺得歐洲小!從我家開船到科西嘉島的時間,夠我表兄從上海回鄉下過春節啦!」海浪拍打著他身後漆成三色旗的小艇。或許面積從來不是地圖上的數字遊戲,而是當你站在卡爾卡松城堡眺望,發現這片土地能同時承載凡爾賽的金碧輝煌與普羅旺斯薰衣草的野性時,內心升起的那聲驚嘆。
海外省算進去有點犯規吧?不過看完突然好想去法屬圭亞那看太空中心發射火箭!
在法國自駕遊真的有感,早上在阿爾卑斯滑雪下午就到蔚藍海岸曬太陽,空間摺疊術似的
求問留尼旺到底多大?查維基說有2500平方公里,但火山佔比多少適合居住呀?
作為地理系學生補充冷知識:法國專屬經濟區面積全球第二,僅次美國,海洋才是真家底
在里昂交換時被震撼到:坐兩小時車就從工業城到羅馬水道橋遺址,文化密度比面積重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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