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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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加州艺术学院（CalArts）主楼后面那片总是被风吹得沙沙响的尤加利树下，我还能清晰地记起当年揣着作品集、手心冒汗来面试的场景。一晃这么多年过去，看着一届届才华横溢得吓人的新生涌入瓦伦西亚这个有点与世隔绝却又创意沸腾的校园，再到他们带着独特的个人印记离开，闯荡进那个光怪陆离又无比真实的创意产业世界，总觉得该写点什么，给那些正在纠结、正在梦想的后来者一点实在的参考。这不是什么官方指南，纯粹是一个过来人的碎碎念。
说到CalArts，绕不开它那块最闪亮的招牌——角色动画（Character Animation）。这地方，简直像迪士尼和皮克斯的心脏延伸出来的一个外部实验室。走进那栋专门的动画楼，空气里都飘着咖啡因、数位板发热的味道和…嗯…熬夜赶稿的“怨念”。课程狠，教授更狠，都是业界真刀真枪干出来的老炮儿。从最基础的素描解剖（对，人体结构画到你做梦都在画肌肉），到故事板分镜、角色设计、3D建模绑定，再到最后打磨你的毕业短片，每一步都要求你榨干自己的创意和体力。别指望轻松，这里就是艺术界的“魔鬼训练营”，但当你看到自己的角色真的在银幕上活起来，那种成就感，啧，什么都值了。我知道有个朋友，毕业前作品就被皮克斯盯上，现在已经在《疯狂元素城》团队里挑大梁了。
但CalArts的魅力远不止动画。它的实验性基因是刻在骨子里的。如果你血液里流淌的是不安分的艺术因子，那艺术（Art）和批判研究（Critical Studies）这些专业才是你的“游乐场”。这里的教授不会给你标准答案，反而会不断问你“为什么？”、“还能怎样打破它？”。金属车间里焊花四溅，做巨型雕塑的；黑屋子里捣鼓16毫米胶片，搞实验影像的；或者在走廊里即兴搞起一场诡异又迷人的行为艺术…太常见了。资源好得不像话，各种你想得到想不到的工坊设备（从传统版画到前沿3D打印、生物艺术实验室），只要你敢想，学校真敢支持你去折腾。我认识一个印度女生，在这里用传统纺织结合电子传感器做交互装置，探讨移民身份，现在作品已经在威尼斯双年展亮过相了。
音乐、戏剧、舞蹈？CalArts同样是顶尖的孵化器。作曲系的学生半夜在琴房弄出些先锋电子噪音，隔壁戏剧系的学生可能正穿着奇装异服在排练一个解构莎士比亚的沉浸式戏剧，而舞蹈学院那边，身体被开发到极致的舞者可能正把现代舞和科技装置融合。跨学科合作是这里的日常，你吃个午饭的功夫，可能就和隔壁专业的怪才敲定了一个合作项目。这种碰撞产生的火花，往往是独一份的。
我知道，很多人最揪心的还是“学艺术，出来能干嘛？会不会饿死？” 说实在的，在CalArts这些年，我很少看到真正有才华又肯拼的人被埋没。学校的职业服务中心不是摆设，他们和业界的联系深得可怕。洛杉矶是什么地方？全球创意产业的中心之一。实习机会？迪士尼、梦工厂、华纳兄弟、Netflix、各大画廊、知名设计工作室、顶尖剧院…校友网络强大到在LinkedIn上搜CalArts，跳出来的职位推荐都带着光环。动画专业的去大厂是常规操作；搞纯艺的，画廊代理、驻地艺术家项目、自己运营工作室的比比皆是；学声音设计的可能进了游戏公司或独立电影配乐；戏剧舞蹈的活跃在百老汇外、先锋剧场或自己创立舞团。关键是，CalArts教会你的不是某个固定岗位的技能，而是强大的问题解决能力、独特的视觉语言和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创造力——这在快速迭代的创意行业里，才是真正的硬通货。我见过最“离谱”的，是一个学实验影像的校友，现在成了某顶级科技公司的创意总监，专门负责用艺术思维搞创新产品设计。
申请CalArts，别想着糊弄。你的作品集就是你的命根子。他们不看重技法多么炫酷完美（当然基础要扎实），而是疯狂地想知道“你是谁？”“你的脑袋瓜里到底装着怎样一个独特的世界？” 展现你的思考过程，展现你的实验精神，展现你那些可能不成熟但充满原始冲动的想法。面试更像一场关于你创作灵魂的对话，真诚比套路重要一万倍。哦，还有，学费确实贵得让人肉疼，但奖学金、助教机会、校外贷款渠道也不少，别一开始就被数字吓退，积极去了解和争取。
回看这段在CalArts的时光，它塞给我的不仅是技艺和文凭。它强行掰开了我看世界的角度，让我习惯了质疑，拥抱了失败（在工坊里搞砸一个项目太家常便饭了），也认识了一群才华横溢到让你又爱又“恨”的疯子同伴。瓦伦西亚的夕阳总是特别壮丽，把那些奇形怪状的校园建筑染成金色。如果你心里那把艺术的火烧得足够旺，愿意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去打磨自己，并且渴望在一个真正理解、甚至“纵容”你天马行空的环境里野蛮生长，那CalArts绝对值得你押上一切去搏一把。这条路不容易，充满未知，但当你站在尤加利树下，听着风里传来的各种创作声响，你会知道，这就是创造未来的声音。来吧，够胆就来试试，这片土地专治不服，也专养真正敢做梦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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